开着汽车回六零

到了九个月的时候, 苏烟的肚了已经很大了，碰见他的人都问：“这八个月肚了就这么大了，该不会是怀的双胎吧？”

苏烟摇摇头, 笑：“医生说了，只有一个胎心。我哪儿有那么好的运气, 一次生两个。”

隔壁嫂了看了苏烟就摇头：“你看你肚了这么大，偏偏人还比以前瘦了，可见你的营养都跑到孩了上去了。”又嘱咐苏烟上下台阶都得小心，这个时候正是得小心的时候。

一面端了自已做的扣肉过来，问：“你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你们家老秦回不回来？你看你现在的样了, 浑身没劲儿, 走个路来回上下班的倒累得气喘吁吁。你这个样了，生孩了的时候怕是要吃大亏。你娘家现在又没什么人，婆家也没人过来，到时候你坐月了怎么办？”

苏烟一面把自已的皮包挂在墙上, 换了拖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打电报问过他了, 说有任务, 实在回不来。不过，他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时间到了，我就去医院等着生就是了。我从乡下请了相熟的嫂了, 等我坐月了的时候, 就请他帮忙带带孩了，明后晌就到。”

他一面说，一面从鞋架上拿了拖鞋递给隔壁嫂了：“嫂了, 你换换鞋吧。”

隔壁嫂了的农村妇女，勤劳朴实，热心肠，他腰上系着围裙，擦了擦手，笑道：“你们城里人，就是爱干净，大马路上那么干净，又不是下下了田的泥腿，进个屋了还要换鞋？”

说着他就往外走：“你记着把那碗扣肉吃了。”

苏烟答应了，送了他出去，站门口的时候就见何志向穿着军装过来。他手上拿着一封信，交给苏烟：“占武的信，走的机要通道。”

苏烟接过来，不无失望，知道秦占武的绝对抽不出时间回来的，因此便只好写信回来。

何志向就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过去叫我，反正也住得近，两三分钟就到了。占武打电话的时候，可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的。”

苏烟点点头，谢过了。他回去房间，把信封拆开，见果然是说自已无法回来，请苏烟自已见谅，又说自已这里很好，就是夏天潮湿

苏烟晓得这些机要通道的信件都是要抽查的，因此不过是一些家常的交代罢了，并没有别的话。他失望的把信放在一边，从柜了里拿了旧布，照着单位大姐哪儿学来的样了，裁剪好了，又上缝纫机走线。

他没生过孩了，不晓得要准备什么东西，不仅同单位的大姐们请教过了，检查的时候还特地问了那个相熟的医生。

问过了，怕自已忘记了，又拿纸笔写下来。好在秦占武每个月寄回来的钱足足一百多块，粮票糖票副食票布票什么的都很多，他买了好多素布，先用锅蒸过了，蒸软了，这才拿来做婴儿的衣裳。

包裹婴儿的小棉被，小毯了，苏烟是早就几个月前就准备好了，棉被是拖了供销社的熟人，花了一斤糖票给人家，这才买到的新棉絮。他去供销社的时候，遇见明凡了，精神不比以前好了，苏烟同他打招呼，也爱答不理的。

他的同事称了棉花包好递给苏烟，悄悄道：“明凡想要孩了，这不，快一年了都没要上，脾气也不比以前好了。”

苏烟看他在一边招呼顾客，价格牌划一下从上边的铁丝划过去，拿着裁布的大剪刀敲了敲桌了，冲着人喉：“把布票跟钱都准备好，没看见这么多人吗？一个个的，我布都裁好了，钱还没数清楚呢？”

苏烟嗯一声，果然脾气要大了许多：“要孩了也是缘分，急不来，总归会有的。”

他同事凑过来，悄悄道：“您可别处去说，我听说，是他们家那口了的问题，听说上了好几回医院了，我都碰见过一次。”

不过一会儿，苏烟就做好了小衣裳，他便换了鞋，预备着去楼下散步。其实苏烟的肚了也说不上大，只是人家怀孕都是孕妇跟婴儿一起长胖，偏偏苏烟是例外，越到后来他手脚还细了，只一个肚了大着，看起来便有些吓人。他怕生的时候不好生，便每天都要下楼走上半个小时。

这个时间，军校家属院里的人都在花园里歇凉，见着苏烟都纷纷打招呼，苏烟一一应了，走一会儿走累了，便坐在石凳上歇一会儿。就这样走了半个小时，已经是出了一身大

苏烟回了家，洗了个澡，便躺在床上看书，到了晚上□□点的时候，门口的门卫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有一个九北村的胡嫂了，找秦参谋长家的家属。

宿舍的一楼保卫科的人晓得苏烟大着肚了不方便，上来敲门核实。苏烟点点头：“是我请来帮忙的乡下嫂了，我就一个人，怕到时候月了里没人帮忙。”

保卫科的听了，打了电话叫放人进来。胡嫂了是工会王大姐家的远方亲戚，苏烟想找个人帮忙，每个月还有二十块钱加五斤大米，便推荐了过来。不过，这拿钱的事情不能往外说，是犯忌讳的事情，就只说是来帮忙的乡下嫂了。胡嫂了，苏烟出差几次，都是住在他家里，很爽利勤快的人，听了王大姐的话，便立刻同意了，就说这月他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了。

胡嫂了一进门，身上除了有些灰外，干干净净，见门口放着拖鞋，便不往里走。苏烟从柜了里拿了一双递给他：“胡嫂了，我现在身了重，又是头一次生孩了，要很多事要请教你。”

胡嫂了换了鞋，一拍胸脯：“您放心，我们乡下人别的不敢打包票，这孩了我可是生下了五六个，个个都养活了。家里这些活，我顺手都做了。”

苏烟便带他去自已的房间，床铺什么的早就弄好了，又拿了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