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长安和牛串

繁华的都市，车水马龙，一如从前，只是杨东却无暇看这壮丽的城市风景。

按照导航，快速来到医院。

风尘仆仆的他，就在重症监护室外，看到了头发开始斑白的老杨。

一时间，心酸涌上眉间。

老杨今年也不过五十出头，可是长时间的体力劳作，加上这段时间的操心，他现在的状态简直就像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

连从前挺拔的腰身，都已经变得佝偻了起来。

“爸，”

杨东轻声开口，强忍着泪水，但红着的眼眶，已经说明了一切。

“来了啊，瘦了。”

老杨咧嘴一笑，满是疲惫。

一时间，杨东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看向重症监护室中，被插了一下管子的李桂琴，干巴巴的问道：

“我妈情况怎么样？”

说道自己妻子的病情，老杨也满是无奈。

“医生说这次手术很成功，没有那啥反应，但还得在里面躺两天，还得再做两次手术。”

杨东感受到了自己老爹的无助。

某种意义上说，医院是销金窟，尤其还是这样的地方，恐怕这间重症监护室一天就得上万块钱，还没算上治疗费用，哪怕有了他的资金注入，李桂琴的治疗费用还有很大的缺口。

“李桂琴家属，麻烦跟我来一下医生办公室。”

父子二人相顾无言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招呼了一声。

二人不敢耽搁，赶忙跟着人家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中，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看他的胸卡，是医院烧伤科主任。

“你们是李桂琴的家属吧？”

这个医生的语气平淡，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对对，我是她老公，这是她儿子，主任，您说。”

老杨忙不迭地接话。

医生合上了文件夹，抬起头来，打量了老杨父子一下，这才开口：

“坐吧，找你们过来呢，一个是跟你们说一下伤者的治疗情况，一个是让你们提前做一个心理准备。”

“现在伤者的伤势还是比较严重的，经过院内专家会诊，你爱人全身重度烧伤，幸好救治及时，只要后续不发生炎症感染，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的。”

听到这话，父子二人心中高高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只要人活着，哪怕是瘫在床上，也算得上是好事。

但，接下来的话，又是一记重拳，让他们两个几乎感觉天塌了。

“经过我们商议，伤者的治疗，还是需要两次手术，除此之外，还要额外做一次植皮手术，三次手术的费用加起来，你们得准备五十万。我们医院对于大规模植皮手术不是很擅长，所以也特别请了国内烧伤专家助阵，这也是为什么，费用这么高。”

杨东心中盘算，自己加上老杨，现在手里最多也就是十多万，这两天缴费过后，也就是七八万，距离预计的手术费还查着十万八千里。

“大夫，还有没有其他的治疗方法？”

杨国富咬着牙，问出了口。

现在的他，心如刀绞，如果不是儿子就在身边，他怕是会哭得像一个孩子。

“家属，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经过专家团队的研判，对于伤者而言，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法了，也是日后影响最小的方案。如果你们拒绝这个方案，那也只能选择保守治疗，后续的生活质量，甚至伤者的心理健康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杨东和老杨都没有说话，心中也是像被钉子反复穿刺一样，揪着的疼。

那位主任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什么反应。

件杨东和杨国富始终没有说话，主任叹息一声，道：

“家属，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以伤者的情况，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这样吧，下次手术给你们排在了三天以后，你们回去考虑考虑。听说市里对这次事故很重视，特意拨了些款项，用来救治伤者，费用也许用不了这么多，你们商量商量吧。”

“嗯，好，谢谢主任。”

父子从医生办公室中走出来，心情愈发沉重。

一种煎熬的感觉蔓延在他们的心中。

沉重的治疗费用，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就算是有国家帮衬，对他们来说，剩下的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两个人，一步一步地挪回了重症监护室之外，看着还在昏睡的李桂琴，往事点滴浮了上来。

他们没有说话。

杨国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东也感觉很是烦躁。

今年他二十五岁，在不到十岁的时候，李桂琴就已经成为了他的继母。

上学的那些年来，他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李桂琴一手操持着，从没有亏待过他半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块石头，也早已经捂化了。

可是啊，他没有办法，他没有那个能力，没有能力给他这位继母好的治疗。

这一刻，杨东真的很痛恨自己的无能。

但是他是家中长子，他是个男人，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他也该为这个家，为他这个妈遮风挡雨了。

“爸，我出去一下。”

杨东的声音有点沙哑，轻轻地拍了拍杨国富的肩头。

也不等对方说什么，便走开了。

此时已经是十点多了，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