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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二十人与候补们(十)(第3/6页)

拥有一座司天台,可以跟负责测地的芝兰署配合,此外黄舆道友还是天台司辰师的话事人?”

老道士这就是明摆着在陆虚伤口上撒盐了,陆氏家族那座用以观测天象的司天台都塌了。

陆虚讪讪而笑,也不敢与这老道做半句口舌之争。

总不能因为今天在座十四境修士比较多,就不把十四境当回事。

尤其是陆虚还知晓一桩山巅密事,青冥天下那边的老十四,不比自家浩然的规规矩矩,常有出手拦人“跻

身同辈”的的举动,关于此事,白玉京不是次次都管的,就曾有一位已经半步踏入十四境、结果却一路跌到仙人的大修士,愤恨至极,不惜敲天鼓,与白玉京某位掌教告状,讨要一个公道,可惜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负责掌管那一百年天下事务的陆沉,根本不管事。

田婉本想说几句雪上加霜的讥讽言语,却发现师兄看了自己一眼,她立即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

老道士抚须笑道:“陆神道友,确实当得起天资英发一说。”

多年之前,曾经见识过秘密以阴神姿态神游西方佛国的陆神。

道号“天边”的陆氏家主陆神,负责观天者这条家族最重要的道脉。

陆虚虽说顶着一个天台司辰师领袖的头衔,其实是没有什么实权的。

按照那位仙槎道友的说法,你道号黄舆,却名“陆虚”,天虚地实,名字没取好,得怨你爹娘生你那会儿就没翻字典。

看看那位道号“大矩”、同样寓意是大地的陆载,名字寓意地载万物,这就很好嘛,所以她掌管土地官一脉,名正言顺。

要不是看在顾清崧是陆沉不记名大弟子的份上,陆虚非要跟这厮好好掰扯一番。

临了,顾清崧还撂下一句,你这人气量不行,想必去祠堂烧香祭祖,不灵的,我那师尊肯定不愿意搭理你。

他们这一支陆氏的本族始祖,是儒教文庙六官之一的太卜,负责保存那部号称万经之祖的道

书。

此书相传是远古某位道士的修行心得。

凭此衍生出来的两部辅助经书,一部“天书”藏在文庙功德林的麟台,据说经生熹平便是此书的大道显化而生,所谓司职看管,就只是个幌子。而另外那部“地书”,便归陆氏芝兰署看管,经年累月,凭借一代代陆氏祖师苦心孤诣的推衍,又出演化出地镜篇,别开生面,宗旨异于邹子的五行相生相克学说。

相传陆沉年少时曾经看过一遍,合上书籍之际,便已不知不觉满脸泪水,有了有涯无涯之叹。

就像道士张脚在那莲花天下,曾见一位不谙修行炼气的寻常老僧,五十年间行脚万里山河,一路随缘利益众生,临终前返回小寺庙,与僧寥寥七八人,升座开示,最后老僧神色悲悯,环顾四周,老泪纵横,哽咽道出“众生皆苦”一语,便闭目坐化。

与狂狷之人乘车作穷途末路之哭,想来三者皆有相通之处。

俗子很难理解此等心情。

若以修道之人的每层破境,比喻为花开一瓣,那么人间未来万年之内,注定花开无数。

唯独最新十五境,这朵花落谁家,却是山上修士和凡俗夫子,所有有灵众生,无一例外,谁都绕不过去的。

毕竟这位存在的个人喜恶,就决定着天下格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雨龙宗鼻祖刘昼问道:“有没有可能是白玉京那位失踪多年的大掌教?”

大龙湫开山祖师宋泓笑道:

“也不算‘多年’吧。”

张脚点头道:“满打满算,都没有超过两百年。”

就像韦赦所说,现在的十四境,跟以前的飞升境,相差不大。

三教祖师选择散道,道法机缘如雨下。

只是“雨前”茶,味道就会更好。

邹子点头道:“只能说可能性很大,但是变数也不小。”

这趟青冥天下之行,就是尝试着追本溯源。

而之前去骊珠洞天那座小镇摆摊,邹子就是在静观其变。

谢石矶终于开口说话,问道:“是郑师侄?”

恐怕除了她自己,听到这个称呼,绝大部分议事成员都会觉得心情古怪。

就像那个穿一件粉色道袍招摇过市的柳道醇,总会招惹非议,何德何能,能够认陈清流当师父,喊郑居中一声师兄?

更何况郑居中还是谢石矶的师侄。

邹子说道:“不好说。”

既然至圣先师和道祖都曾到过白帝城,就算认可了郑居中选择的某条道路?

张脚以心声问道:“那个陆神能否合道?”

邹子答道:“只要我一年当中,有几天双脚行走在地上,他就注定无法合道。”

以陆神的资质,再出类拔萃,想要闭关成功,依旧不是一两年可以达成的。

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等到谈天邹子“不着地”,陆神就要立即闭关,可等到邹子“落地”,就要被迫出关。

试过几次,陆神就不得不放弃了。好似认命,“不与天斗”。

简而言之,邹子不让道,早已飞升境

圆满的陆神就是在竹篮打水。

陆神就这么被拦在门外,驻足不前,境界停滞,足足耗费将近千年光阴了。

张脚问道:“是因为有大道之争,故意恶心他?”

邹子说道:“不至于,只是等他主动来找我谈天。”

“谈,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