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辞小说简介
第95章 雨后彩虹(第1/2页)
燕非死亡前两天。
西凉一连几天数次攻城,一次比一次猛烈。继上次冰墙失利后,他们开始砍伐树木制造云梯,一场攻坚战开始了。
士兵们拿着火把向城墙攀爬,昼夜不停地进攻,除此之外,他们还不断向上射箭,城墙上矢集如猬。
西凉军挖了战壕,由于天气太冷,也有人因为夜以继日的进攻冻死在战壕里,
鏖战到最激烈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
凉意从脸上传来,一个士兵抬头,雪落在布满血污的脸上,瞬间融化。
西凉常年干燥,在那边片土地上的人,雨都没见过几次,更遑论雪。
此时,不知道是人群中的谁,大喊了一声:“下雪了!”
战场上,厮杀渐渐停止了。
城墙之上,与城墙之下,所有人纷纷仰头,有人用手去接雪,有人用嘴去接。
有人从战壕中试探的露出脑袋,看见西凉的一个士兵给了北齐的士兵一块奶干,北齐的士兵给了西凉的士兵一颗饴糖。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在同一片天空下静静的看雪越下越大,染白了他们的头发。
原来,从来没有人期待过战争。
雪下了一会儿就停了。
“援军不会来了。”
燕岚侠擦亮了自己的铠甲,上阵迎敌。
“我死后,将我的身体立在高墙之上。”
燕非握紧双拳,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他知道,此举是告诉敌人,镇国大将军仍在,他要守到最后一刻。
燕非死亡前一天。
平靖关里,只剩八十六人守城 。
城墙的正中央,坐着身穿铠甲的燕将军。他的身躯上插了数百支箭,但他面容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持剑坐在椅子上,眉心的悬针纹如刻在脸上一般。
入夜。
燕非端着一碗酒,看着面前一个个目光坚毅的将士,他仰头一饮而尽,用力将碗摔在地上。其他人纷纷效仿,几口干了。
军营上方回荡着一道道碎裂声,是所有人的决心。
燕非在自己的额头上系上白巾,白巾之下的双眼,是毅然决然的死志。
雨。
燕非身着环锁铠,手握佩剑,满身肃杀之气走在最前面。
他的身后是整齐划一的北齐将士。一双双黑靴踩在地上,雨水四溅。
鼓声和雷声交织。
平靖关门开,黑夜下,雨水顺着燕非的脸颊流淌。
他抽剑而出,傲然挺立,密密麻麻的水珠从银晃晃的剑身流过。
“北齐将士听令!”
“今晚,不为皇命,不为军功。为了生活的土地和身后的家人,杀到最后一刻!”
剑起,北齐军冲出城门。
雨水变成红色,地上的泥洼血红如丹。
从夜晚到清晨,燕非杀了一整夜。
环锁铠朔朔作响,他的脸上全是血污,被雨水冲刷后,又再次溅上,如此反复直到雨停。
阿勒斯骑马在不远处,看着八十余人的北齐军在城门口杀红了眼,西凉士兵一批接一批上前,尽数被斩于剑下。
“那个中原人怎么这么能打?不行,这样车轮战到什么时候?来人!”
说完,三排弓弩手上前就位。
准备射击时,阿勒斯走到了正中间,挡在弓弩手面前。
“阿勒斯,你要违背军令吗?”
“他们近战,我们就近战,这样才算赢。出远程算什么?”
中年将领不屑一笑,“摆什么谱?别以为你真的是主帅,你不过是王用来迷惑对方的一个道具。”
说完,他抬手高声道:“准备!放——”
数万支箭弩齐发,在上空形成了一大片阴影。
身边的北齐将士一个个倒下,燕非连中三箭,单膝跪地。围攻他的西凉兵一个两个跃跃欲试,一人拿长矛刺入他的腰腹,一人拿剑砍他的后背。
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一口血吐出,燕非以剑撑地,双眼血红。
周围人皆被他眼中的杀气震慑,一时不敢上前。
燕非拿起倒在地上的北齐军旗,紧紧握在手中,将木杆夹在腰间,确保军旗不倒。
他看向当日和父亲一起望过的沙漠戈壁,突然想起他口中的木匣子还没来得及打开。
所有人攻向燕非的一刻,他的眼前突然浮现了很多画面——
他拉着她的手,在假山间躲藏,看下人们焦急的样子,二人一起捂嘴偷笑;
她失手打碎了爹珍贵的砚台,他知道后跟爹说是自己干的,被抽的好几天下不来床;
他每天天不亮就到后院习武,她偶尔会来偷看;
他说想像爹一样当一个大将军,要平尽天下不平之事,保护天下无力自保之人。她就问他,那哥哥想保护的人里也有我吗?
少年灿烂一笑,两个酒窝凹陷,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声凑到她耳边说:“你在天下前面。”
少年少女一起走过碧草如茵的原野,爬上繁星万千的屋顶,穿过热闹繁华的街市,躺过白雪覆盖的梅园......
燕非的眼逐渐失去焦距,他看着天边火烧一样的云层,上面架着雨后的一道彩虹。
“蓁蓁,好美。你快看。”
-
“停下——”
一对男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