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是神还是鬼

明斯感觉自己好像在大海里遨游。

水压从四面八方袭来，挤压着他的内脏，钻进他的血管，冲刷着他的大脑。

可是明斯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他是海中的一条小鱼，尽管水压很大，但他仍然能自如地游动。

只是这种自如感没过多久就开始消散，天地开始旋转，明斯被甩了出去。

空气重新进入胸腔，但同时，身体的沉重感也回来了。

当明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面积不小的封闭房间。

这里像是一间剧场，出口在身后，面前的座椅呈阶梯分布。

最前方的舞台地势最低。

而在舞台上，正上演着一幕默剧。

舞台下，最前面三排坐满了观众。

剧场中没有灯光，但这里并不昏暗。

他们背对着明斯，手里都捧着一支蜡烛。

火苗稳定地燃烧着，照得舞台也是一片莹黄。

舞台上有十八个演员，舞台下有一百多个观众。

演员左蹦右跳，肢体动作夸张，表情扭曲而疯狂。

除了没有声音，看起来就像集体发疯一般。

但观众们很淡定。他们坐得笔直又整齐，手里的烛火连晃也不晃一下。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想来也是相当冷静的。

舞台上的人无比专注，舞台下的人也认真观看。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发现站在最后一排座椅后面的明斯！

明斯正好奇地盯着会场前方的表演，突然感觉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裤脚。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艾德蒙坐在他旁边。

不只是艾德蒙，还有赫拉、安杜，以及那两个准备布置磁极的调查员。

只是除了艾德蒙，其他人都一脸痛苦地趴在地上。

看起来神智不太清醒的模样。

艾德蒙又拉了一下明斯的裤子，明斯顺势蹲下。

“我们遭遇空间传送了。”

“原来这就是空间传送。”

空间传送在魔法界是一种相当神秘的魔法。绝大多数巫师都是只闻其名。

甚至已经有部分人认为所谓的空间魔法不过是一种杜撰，或者是人们对高深魔法的一种猜测。

明斯自然也对空间魔法感兴趣，只可惜无名魔法书上没有这样的魔法。

而他更不可能从其他地方接触到空间魔法。

因此当艾德蒙一脸惊惧地告诉明斯，他们遭遇空间魔法时，明斯反而很兴奋。

“别高兴太早了。”艾德蒙透过椅子缝隙望了舞台一眼，又立刻压低身体，“现在的魔法界根本没有收录空间魔法。”

情急之下，他将一些非常隐蔽的内情告知明斯。

“我爸爸曾说过，世间仅存的空间魔法，很可能在一群反人类、反社会的渣滓手里。”

“所以现在，我们危险了！”

艾德蒙语气十分沉重，似乎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反观明斯没有什么反应。

他指着地上的赫拉几人，“他们怎么了？”

艾德蒙也不知道，只能简单道：“可能是空间移动的副作用。当时你离我很近，也许是我的护身符也把你保护起来了。”

在两人说话间，其余人逐渐适应了空间移动的副作用，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

具备大骑士素质的赫拉是第一个清醒的。

她看见明斯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安心，“我们来到了什么地方？”

艾德蒙对所有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们好像来到邪教徒的大本营了。”

“咚咚咚……”

这时，舞台那边也传来了快节奏的跺脚声。

明斯再次探出头去看。

那些在舞台上表演的人如同疯魔，跳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也丝毫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其他人也颤抖着爬起来，学着明斯的模样探头向外看。

“他们这是……肯定是某种邪恶的祭祀仪式！”一个调查员紧张地说。

“我们必须去救人！”另一个人也说道，“他们肯定是被催眠了，这种邪恶仪式就是欺骗大众！最终目的就是通过血腥的献祭，骗财骗人！”

明斯看着那些极其投入的表演者，又看看像是雕塑一样没有动静的观众，“你们说的大众就是他们吗？”

“呼！”

突然，上百个观众同时开始燃烧起来。

明斯顾不得隐藏，直接站起来。

这才看到观众们手中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燃尽。

蜡烛燃尽了，接下来要燃烧的就是人了。

台上的表演者在竭尽全力地跳舞。

台下的观众更是无私奉献，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蜡烛，点亮舞台。

他们安静地燃烧，就和他们的身份一样默默无闻。

“这些人……可能是济民院的人。”

赫拉还有些不适，但她努力地睁大眼睛，不让自己影响其他人的行动。

反倒是安杜，因为之前理智已经受创，此时还没有缓过来，看着头晕恶心，想吐的模样。

明斯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这些人应该都是因为自己用“附魔检测术”激活了箱子的空间传送功能，导致跟着自己一起过来了。

“你们要去哪里？”艾德蒙突然小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