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药神？不，我是药渣

野牛镇，人口不到两千的小地方。

就是荒山野岭里一小块平地，开垦出来成为人类定居点。

时间长了，人口多了，逐渐有了集市，才成了镇子。

“这种地方过于偏僻，领主老爷都不来。镇上权力基本由几家土豪把持，世世代代如此。”

‘白狼’衣锦还乡，夜宿镇上。可镇子太小，连旅店都没有，只能住到镇长家。

十五级的游侠可是大人物，土豪镇长开门迎接，杀鸡宰牛的款待，还安排俏丽侍女陪寝。

换以前四处浪荡时，‘白狼’自然哈哈笑纳。现在自重身份，婉言谢绝了。

“这种小土豪也没多富裕，晚宴谈不上多丰盛。再看这客房，被褥，家具，寒酸的很。”

夜里，‘白狼’在房间内点起灯火，将五名随行学员喊来闲聊，提出个问题。

“这类镇子虽小，但‘圣光’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居住其中，不能无视。

过去的贵族是不会直接统治这等小地方，放任小土豪管理税赋和劳役。

现在‘圣光’想要直接管理这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可小土豪阳奉阴违不服管，该怎么办？”

五名学员热情很足，面对实际问题却抓瞎。

有人嚷嚷直接上报，调兵来镇压——‘白狼’一翻白眼，“别想了，没那么多兵，也不可能镇压。”

有人阴着脸表示，不服管就派人来暗杀——‘白狼’戏谑嘲讽，“统治者对自己的领民进行暗杀？太蠢了。”

还有人低声询问，是不是可以怀柔收买——‘白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声叹息。

“这问题的答案就在《圣光日报》上，领主亲自撰写过施政纲领和方针。

包括对地方势力的甄别处理，对有血债的要审判，对名声良好的要扶持，对思想摇摆的要改造。

你们以后要多看报纸啊。”

听得这等语重心长的教诲，学员们恍然大悟，似懂非懂。

灯火下，‘白狼’的身影伟岸几分，过足了好为人师的瘾，心满意足上床睡觉。

其实对于如何管理小城镇，‘圣光’执委会压根没想过，觉着照旧就好。

‘白狼’干上‘巡查御史’后临时抱佛脚的现学，才知道什么叫‘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周青峰对于地方豪强极为警惕，想了一堆招数来对付，在潜移默化中消弭隐患。

隔日启程再看，镇上闲人又聚到修路的工程队哪儿去，再次把道路堵了个死死的。

不同的是今天镇上开集市，附近村镇的居民赶着牲畜鸡鸭山货，前来交易。

有一支打着‘圣光’旗帜的流动便民服务队沿着道路而来，也在集市上摆摊。

服务队有三大招揽生意的手段，一个是声音超大的电喇叭，二是价格便宜的商品，三是免费医疗服务。

那电喇叭一响，整个镇上都能听见，时常把人吓一跳。

喇叭里介绍商品和价格，有空还播放录制的歌曲和广播剧，或者播放招工招生的广告。

‘白狼’等人也算见怪不怪，启程离开。倒是昨晚同样夜宿镇上的强森和里奇是目瞪口呆。

电喇叭的声音太炸裂了，这两人在借宿民居家里被吓的慌了神，跑出来才知道——是卖货的。

“卖货需要搞这么大声音吗？”强森是最恼火的，怒气冲冲的走向集市。

摆摊的集市就在镇外的土路上，来来往往全是人马牛羊，约莫有上百个摊子摆在那儿。

一面‘裙底圣光’旗帜正迎风招展，电喇叭的声音就在旗帜下，非常好认。

“不要998，不要98，只要9块8，漂亮花布带回家。”

“剪刀、菜刀、柴刀，铁犁、铁铲、铁锹，绝对低价，绝对便宜。”

“加入农业合作社啦，机械化耕作，包产包销，全家无忧。”

“免费啦，免费啦，看病不花钱，‘圣光’医疗队提供免费服务。”

强森过去时，就看几个菜鸟牧师正围着个衣着破烂的老妇转悠。

那老妇蓬头垢面，浑身恶臭，躺在诊疗的躺椅上哼哼唧唧，一会说头疼，一会说肚子疼，一会说屁股疼。

菜鸟牧师急的团团转，已经给这老妇用了止痛药、驱虫药、圣水，但好像没啥效果。

最后是带队的队长过来，给了老妇一套旧衣服，还买了两块烤面包，她才离开。

镇上刁民多，看准了下乡的服务队心软好欺负，骗点衣裳食物都是小事，更多的是趁着集市人多来浑水摸鱼。

“哼，‘圣光’的异端天天叫嚷什么真正的‘正义’，却不知底层之人个个奸猾狡诈，哪有什么正义可言。”

强森亲眼看着有个七八岁的小孩扮可怜，套近乎，顺走了菜鸟牧师的钱包。

被偷的牧师气到大骂，可集市上的人来来往往，像看傻子似得瞄几眼，无人帮忙。

“看看看，就说没什么用。这帮异端嘲笑贵族的正义太片面，现在轮到他们自己无计可施了。

以为讨好这些山野刁民就能收获他们的感激和信仰？这事真能办成，我们会不干？”

强森对里奇小声嘀咕着，看‘圣光’的人吃瘪，他分外开心。

在他眼里，贵族才是道德楷模，值得被尊重。底层则是垃圾贱种，只有邪教徒才会在其中发展信徒。

千百年来，善神教会能把底层的秩序维持住就心满意足，压根收获不到多少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