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辞

湿发将燕蓁后背的衣料浸的有些透，浅褐的双眸此刻变得有些黝黯。

他盘腿坐在她身后，五指穿过黑丝轻轻梳理着，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的后颈，呼吸声开始有些沉。

燕蓁突然有些口干，小手一直紧紧攥着衣裙，感觉到身后没了动作，她小声问：“好了吗？我想去喝水。”

听不见回答，她也不敢回头，紧张直接站起来要走，下一秒却被他捞进了臂弯。

“你为何不看我？”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能感觉到紧贴在自己后背的胸膛，有一处在咚咚作响。他皮肤的温度有些烫，燕蓁的口更干了。

“我...我着急喝水。”

没听到他的回答，腰间的大手微微松开，她原本因紧张而抿紧的唇不自觉放松，心中却有一丝失望。正要起身，下巴突然被大手捏住，被迫转向他。

薄唇贴了过来，谢良臣半阖着眼，欲盖弥彰的掩住眼底翻腾的欲色。

她被吻的有些晕，手脚软的像个酒鬼。男人抱着她躺倒在床上，右手五指穿过她的指缝，随着亲吻时而用力时而温柔的揉捏着她的手。

粗壮的手臂上青筋凸起，他的腰腹紧绷的悬空，此刻坚硬的像块石头。

“蓁蓁...可以吗？”

他的声音又哑又低，哪里还能看出往日的清冷，此时此刻正在与仅剩的自制力作斗争。

她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感觉胸腔里住了只小鹿，踢踢踏踏的令她浑身不自觉的轻抖了起来。

少女眼尾嫣红一片，眸中水色荡漾，喘息着轻点了点头。

谢良臣更加用力的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在帐中一直缠绵到天明。

......

几日后，翡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热议着同一件事。

不是从天而降的皇太女，也不是皇太女即将上问天台，而是....

“真不愧是我南禾的女郎，刚来几天，就宠幸了一名男子！听我在郎园伺候的表弟说，小殿下天赋异禀体力惊人，将那男子....嘿嘿嘿，反正房中动静一夜未休。”

“这么厉害？是不是有什么秘术？”

“这男子是谁家的儿郎？难道郎园即将好事将近？正君早就暗中有了着落？”

“这还用问？肯定是漆家啊，云漆两家近两代都是联姻。”

“不不不，我表弟远远的偷看过一眼，那男子....啧....”

“快说啊，别卖关子！”

“肯定不是漆家的，也不像另外两大世家炎家和雷家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表弟就因为偷看了一眼皇太女的裙摆，就被那男子暗中用石子弹中了眼，红了好几天，此等妒夫，怎么可能是世家子？又哪里做得了正君呢？”

众人纷纷附和着点头，一时为皇太女操碎了心。

“啊？这将来后宫岂不是鸡犬不宁？”

“家不安，何以安天下？我不同意，妒夫不行！”

“对，我这就写檄文上奏郎园！”

茶楼里，一紫衫男子丢下一块沉甸甸的银锭就径直离开，后面女老板追出来连连喊着‘给多了’。

对方头也不回的冷声说：“茶碗钱。”

那老板一回头，果然见银锭旁是碎成了渣的茶碗。

“小主人，您去哪？”

漆九芳停住脚，皱眉看向道路尽头没入云端的宫殿。

“阿娘还没回来吗？”

“说是今儿就回了呢，您有急事吗？”

他盯着远方，咬牙道：“十万火急。”

-

郎园内，燕蓁对沸腾的民意一无所知。她这几日要么去阿娘的寝宫看书，要么就远程处理云溪楼的事务，抽空还去谢老处请教问题，也没再见过女皇。除此之外，其他人倒也没来找过她麻烦。

谢良臣考虑她现在的处境，怕她被人拿住话柄，于是主动提出在这里住着不好交代，走之前给了燕蓁几只鸽子养在院中，平日传信方便了许多。

恰好今日她收到了回信，没想到来的最快的竟是宜妃。

燕蓁看完后将信丢进香炉，她闭目坐在椅中，手指缓慢而规律的一下一下敲着桌。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展开信纸提笔写字。

放飞了鸽子，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她看了眼日头，出了殿门。

今日未时，就是约定好上问天台的日子。

燕蓁依旧一袭白衣，不带任何首饰，甚至头上的发簪都是朴素的木簪。出门前捏着鼻子喝了一碗她让谢良臣调出来的黑乎乎的药。

抵达问天台时，众人看上去都已经在此静候了一阵子。除了上次在云台之上的人，谢老竟然也静立其中，正对着她鼓励一笑，他身边还站了一个男人，亦含笑看着燕蓁，但她对此人没有任何印象。

云心宿交叉双臂嘀咕：“真好意思，让所有人等她一个，别是怕了吧。”

云星璇始终笑眯眯的，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今日之后，一切都成定数。”

燕蓁在四面八方的侧目之下走上台阶，只见湖的前方站着一个人，看不出性别和年龄，那人身着五彩锦袍、头戴三角帽，帽檐还垂着正好遮住面的珠帘，手握七星铃，周身散发着一股死寂的沉肃。

云想容上前行礼，带着得体的恭敬：“大巫，可以开始了。”

大巫微微侧头，不知怎么，燕蓁就是觉得那珠帘后的眼此时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