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辞

江刃辛一下朝后便立刻出宫，期间几个朝臣想与之议论些事情，都被他断然拒绝了。

回到府中，听完鹰扬的禀报，他一言不发。

“是不是，是不是属下惹燕小姐生气了？唉，我就不该说那鸟的事。”

“不关你事。”

他在房门前静静站了一会儿，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没有进去，穿着朝服转身去了书房。

鹰扬跟在他身后，心想女儿家面皮总是薄的，大人虽然哪哪都好，就是总像个锯嘴葫芦，这可不好。于是他操心的问道：“那....那大人不去找燕小姐吗？”

江刃辛将官帽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可能不希望见到我。”

“怎么会....”

他看着桌上摆着的玉章，眼中的思绪明明灭灭，“等等吧，等我将欺负她的人处理好，届时带着交代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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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蓁回来后便坐在小院里发了半天呆，后来谢良臣走过来静静的坐在她身边，什么也不说的陪着她。

“谢老先生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谢良臣的心脏蜷缩了一下，“师父前几日来信了，算算时间，明后天便到了。”

她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查明真相后，燕蓁一直平静的十分反常。除了外出，她每天待在小院里时，和他一起做起了梅花酥，还用干净的雪水酿酒。日子一天天过，仿佛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他时常让这种幸福的虚假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忘了她的不甘。

他好想就这样与她成为人世间最普通的一对夫妻，一日三餐，足矣。可惜他已经猜到她的意图，却无法阻拦。

“你会离开我吗？”谢良臣问。

燕蓁没有回答。

他很想说，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实现，能不能留在我身边。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那你还会选择我吗？”

她侧头看他，柔声道：“如果那时你希望的话，我会。”

“我的房间有个木匣子，如果...帮我转交给江大人。”

如果她的计划失败了，至少还有人可以在这一世帮父亲和哥哥讨回公道。

谢良臣站起身，他红着眼瞪她，其中的爱和恨都那么强烈，因此盖过了悲伤。

“燕蓁，我后悔爱上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一日，两日，三日。

燕蓁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期间，萧允岸派人来接她去府上，被她以养病为由回绝了。清风依然日复一日的在小院外站岗盯梢，每次看见除了吕一以外的人过来就瞬间没影，跑去报信。鹰扬偷偷来过一次，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让他给江刃辛带了句话——

“下次琼林苑看雨，江大人记得带伞。”

年关之前，谢风来终于回来了。

一群鸽子落在谢良臣脚边，他垂首静静立着，面无表情的听着对面之人痛心疾首的质问。

“什么时候的事？”

“沙漠出来之后。”

“一点都听不见了？”

“嗯。”

这个‘听不见’并非指谢良臣失聪。谢风来狠狠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那被天地遗弃的徒弟，担忧他将来如何自处。他从小时候开始就与旁人不同，可以说是从另一个世界成长起来的，如今失去了沟通万物的能力，又不懂红尘世间的种种，该是何等的孤寂？

“那你打算如何？”

他耷拉着眼皮，“不如何。”

见状，谢风来简直要被自己的一口老血噎死。

正要张口教训，却听一声“谢老先生。”

见燕蓁出来，谢良臣微微侧头，不去看她。

“我都听良臣说了，节哀。”

她摇摇头，“正是此事，我与您有要事商议。”

谢良臣冷笑一声，直接走开了。

谢风来看着二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疑惑道：“怎么了？”

燕蓁摊开掌心，传世花的花心闪着微弱的光亮。

“我要用传世花救哥哥。”

谢风来皱眉，虽能理解她的心情，却无奈道：“传世花之所以是南禾血统的象征，就是因为此物使用有特定的条件。一是需要南禾皇室血脉，二是要有南禾传承下来的种花与开启秘术，三是要人自愿以血喂养。三者必须都要符合，才可启动。你哥哥...”

“谢老误会了，我不是要将花引给哥哥。”燕蓁的眼眸漆黑，看的他心中一震。“我想问，若我再度重启，是否可以回到过去？”

他的眼中满是愕然，半晌，他突然仰头笑了一声，自言自语：“果然是你的女儿....”

“你阿娘也曾用传世花试图拯救她心爱的人。”

“朋颜？”

“你知道了？”谢风来听到这个名字仍有些不自在，“算了，你早晚也要知道的。”

“得知他的死讯后，挽之重启过传世花，但最后朋颜还是自杀了。”

“阿娘没有成功？”

谢风来摇头，“她成功了，但第二世与第一世不同的是，他们有了你。”

燕蓁心头一震。

“再来一次，朋颜仍然选择为了终结战争毅然赴死，挽之得知后，将传世花引给了刚刚出生的你，也随之殉情。”

谢风来不愿再回忆那段哀痛的过去，他慈爱的看向燕蓁，道：“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