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黑蛇只想单纯的活着

“……你所说的‘作品’，就是你所经营的领地？”

在科西切公爵领的一处炎国风格的茶馆内，乔装打扮的夕正在和一个戴着小圆墨镜，穿着道袍，嘴唇下贴着明显的假胡子，腰上系着桃木剑的年轻龙族男子闲聊。

“怎么样，能不能入大画家——夕小姐的眼？”

“虽然表面上兴兴向荣，但总感觉有一丝不对劲……算了，我对这类俗务一窍不通，不做评价。”

夕抿了一口茶。

“不过这茶水挺正宗的。”

“你喜欢就好，这个茶馆老板的祖上曾是一位炎国人，只不过后来移民到这。没想到传了这么多代，手艺竟然没有失传。”

龙族男子将一个黑卡递给夕。

“这张卡可以在科西切公爵领随意消费。当然，账单记在我的头上……如果你花费太多的话，我可要向你讨要几份画作哦~”

“……科西切，你的意思是，我的画作和那些俗物是等价的？”

“当然不是，夕小姐，这只是正常的人情往来，你们大炎不是最讲究人情世故吗？”

科西切连忙安抚这个具有严重艺术家通病的大炎十二碎片之一。

他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但没想到对方反应那么激烈。

自己可是相当尊重自己的朋友，所以没怎么用【察言观色】的能力。

绝对不是害怕【读心】被察觉，然后直接掀翻友谊的小船。

把朋友变成敌人，这样的事情太傻了。

“……”

夕终究还是把卡收下了。

看到夕将黑卡收好，科西切满意地点点头。

是时候谈论些正事了。

“夕……不知，你对那些短生种如何看待？”

“……他们与我何干？”

“这其中的关系太大了，我的朋友。我其实对你，以及你的兄弟姐妹们有所了解。”

科西切抿了一口茶。

“当年那位真龙，认为神明不在乎凡人的生死，对大炎的天灾人祸冷眼旁观，对神明的漠然感到愤怒，举全国之力，召集无数奇人异士征伐神明。”

科西切放下了茶杯。

茶馆中早已空无一人。

“我感到愤怒，我的朋友。”

科西切摆出愤怒的神色。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他们擅自将我们封为神明，又擅自抨击我们，怨恨我们不对弱小的他们施以援手……他们难道帮助过我们吗？难道是我们天生欠他们的吗？”

夕沉默不语。

见到夕犹豫的样子，科西切决定加大力度。

“那位真龙诛杀了数匹胆敢触怒真龙的“神”后，所有不愿向真龙俯首的存在都被大炎驱逐，付出的代价是大炎伏尸万里，血流成河。”

“死于那场战争的人，难道比天灾少吗？”

“他是真的为自己的子民着想吗？还是说……”

科西切注视着夕。

“仅仅只是不允许有人，能够不服从他的支配呢？”

“夕，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们都会被所谓的【大义】给强制性套上枷锁。”

“他们从来没有将我们视作一份子。”

“他们所追寻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大义】，而不是我们的。”

“夕，你难道忘了吗？你曾经引以为傲的画作，还被那些人给肆意破坏。”

“他们为了什么？难道一向避世的你，有伤害到他们吗？还不是为了向我们证明他们的实力，威慑住我们，让我们接受他们的调动。”

“这太令人作呕了。”

科西切话还没说完，就被站起来的夕用剑抵住脖子。

“够了，科西切公爵。如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蛊惑我，挑拨我与大炎之间的关系，好让你的乌萨斯从中获利……那我真的是瞎了眼才会认你这个朋友。”

剑刃上，墨痕流转。

“现在，马上，闭嘴！”

“但我认你这个朋友，夕。”

科西切非但没有停止说话，反而起身，越过茶桌，向夕靠近。

夕不得不后退。

“夕，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害怕岁的苏醒，你在害怕自己如同幻梦一样消失。”

龙族男子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各式各样的虚影重叠在这个躯体上。

祂向夕伸出了手。

“而我——【黑蛇】，也害怕自己的朋友消失。”

“……”

夕将手中的剑放下，顺便拍开科西切的手。

“……真恶心。”

她重新坐回茶桌上。

“我不想和你继续这个话题。”

而科西切也见好就收。

他为夕和自己重新添上一杯茶，坐回自己先前的位置。

“很抱歉，但我觉得，朋友间果然还是需要这种交心之言。”

看着面前的科西切，以及对方脸上真诚不似作伪的表情，夕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和对方的相遇。

……

‘怎么有人画画那么奇怪？’

夕好奇地看向几天前就一直呆在自己住所附近，破除自己幻境的那位陌生龙族男子。

对方手上拿着的绘画工具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而且对方绘画的风格也是相当奇怪。

‘终于画完了。’

用着这副龙族躯体的科西